没有什么不可以放弃（八）

下课了，黑板上写着《感天动地窦娥冤》。
   鬼神伸张  廉访使翻案
“你觉得这世上有鬼吗？ ”石枝托着腮问。
宋时任点上一支烟。“心中有鬼、背后捣鬼、装神弄鬼、疑神疑鬼。这世上有阴有阳、有生有死、有人有鬼，心中有鬼。”
“如果没有鬼，那窦娥怎么伸冤呢？”
“在元代也只有鬼去伸冤。到如今有法度有正气，就不应该有鬼。有鬼那就是悲哀了，灾难了。人要想更好的活着，心中就不能存鬼，而要去灭鬼，让鬼无所遁形。”
“你觉得你是个正直的人吗？”
“比较正直。”宋时任思考着。“在这物质社会里，人是无法完全正直的，只能争取尽量正直。”
“可以正而不直吗？”
宋时任惊异的看着石枝。

“对不起。”在宋时任的屋里，宋时任抽着烟，看着窗外。
“怎么了？”石枝托着腮。
“你应该是无忧无虑的。”宋时任轻抚着 她的长发。“而我却让你看到了黑暗；你应该是爱着的，而我却让你知道恨了；这世上容不得正直，正直的人坎坷，而我却让你正直。人间正道是沧桑啊！”
“你犯糊涂了。”石枝揽着他的腰，把头埋在他怀里。“我是谁啊！我是石枝！我可不是那温室的小花，经不起风霜。石枝一般是不开花的，她一旦开了花，就是坚强的，不会轻易凋谢。她要开花一定会凝聚足够的力量。”石枝转头看着窗外。“好漂亮的月亮。”
“是啊，在黑暗中给人光明。”
明知不可为而为之！

花灯初上。宋时任和石枝逛街，遇上了两个残疾人，一个是瘫痪，一个是盲人。盲人拖着坐在有四个轮子的木板上的瘫痪。
宋时任掏出了钱，石枝阻止了他。“你要不想做他的儿子或孙子就不要给。”
“什么意思。”
“我曾经看到两个乞讨的人在饭店里点钱。这是孙子给的，这是儿子给的，这是孙女给的。你别看他可怜，可他吃的比你好，住的别你好。他们点钱之后点菜，四菜一汤，十元一瓶的酒，十元一包的烟。你见过要饭的骂街吗？一个骑摩托车的女人无意间碰到一个要饭的。那个要饭上去就给摩托车一脚。‘我操你妈的，你眼睛瞎的了，朝我身上撞啊，不就有个摩托车吗？有什么了不起啊，老子比你有钱，吃的比你好喝的比你好。’山东有专门以乞讨为生的人，楼房有，老婆有，儿子有，孙子有。山东人找婆家不会问你家有几个人上班，而问你家有几条棍。甚而至于我曾经听说过有个七十岁的老头白天要饭，晚上嫖娼。”